价值理性与韦伯式官僚制构建

蒙克; 路畅

价值理性与韦伯式官僚制构建—基于英普比较的历史视野

蒙克 ,
路畅

作者简介: 蒙克，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副教授（北京 100084） ;路畅，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北京 100084） ;

中图分类号: C91

Substantive Rationality and the Formation of Weberian Bureaucracy

Ke MENG ,
Chang LU

Available Online: 2023-03-20
CLC number: C91

摘要

马克斯·韦伯：《经济与社会（第二卷）》，阎克文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年，第1123页。

托马斯·埃特曼：《利维坦的诞生：中世纪及现代早期欧洲的国家与政权建设》，郭台辉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6年，第244—2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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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斯·韦伯：《经济与社会（第二卷）》，第1109—1110页。

马克斯·韦伯：《经济与社会（第二卷）》，第1209页。

蒙克：《以通识对抗“琐碎”−〈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前的韦伯》，《通识教育评论》2022年第1期。

马克斯·韦伯：《经济与社会（第二卷）》，第109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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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值理性行动立足于信念、理想之上，在行动者看来，这种理想或期望是符合他本人价值的，为此他要不计代价去实现这一理想价值。参见苏国勋：《理性化及其限制−韦伯思想引论》，北京：商务印书馆，2016年，第8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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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8—1832年被史学家称为“长十八世纪”，代表受到传统框架制约的旧制度下的英国。1689—1714年是斯图亚特王室执政时期，经历威廉与玛丽共治时期与安妮女王执政时期。由于君主没有留下子嗣，为了防止天主教徒继位，议会通过了《王位继承法》，剥夺逃亡的詹姆斯二世后代的继承权。1714年，英国议会迎回长居德意志的旁系汉诺威王室回英国执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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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赛（Lindsay J. O.）编：《新编剑桥世界近代史（第7卷）》，第186—18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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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照祥：《英国政治制度史》，第22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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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健：《近代普鲁士官僚制度研究》，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年，第91页。

阎照祥：《英国政治制度史》，第230页；阎照祥：《英国贵族史》，北京：人民出版社，2000年，第263页。

克里斯托弗·克拉克：《钢铁帝国−普鲁士的兴衰》，第94页。

塞缪尔·E. 芬纳：《统治史（卷三）：早期现代政府和西方的突破−从民族国家到工业革命》，第329页。

克里斯托弗·克拉克：《钢铁帝国−普鲁士的兴衰》，第237页。

钱乘旦：《英国通史·第五卷》，第116—1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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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新利、邢来顺：《德国通史（第三卷）专制、启蒙与改革时代》，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18年。

刘新利、邢来顺：《德国通史（第三卷）专制、启蒙与改革时代》，第374页；克里斯托弗·克拉克：《钢铁帝国−普鲁士的兴衰》，第314页。

克里斯托弗·克拉克：《钢铁帝国−普鲁士的兴衰》，第332页；邢来顺：《近代以来德国贵族政治特权的延续及其原因》，《世界历史》2011年第2期。

肖辉英：《德国的城市化、人口流动与经济发展》，《世界历史》1997年第5期。

博恩 K. E.：《德意志史（第三卷）》，张载扬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1年，第173—174页。

程西筠：《评英国1832年议会改革》，《世界历史》1982年第4期。

伯里（Bury J. P. T.）编：《新编剑桥世界近代史·第十卷》，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历史研究所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9年，第456—457页。

林进成：《德国工业化道路的一些特点》，《世界历史》1982年第5期；邢来顺：《近代以来德国贵族政治特权的延续及其原因》，《世界历史》2011年第2期。

肖辉英：《德国的城市化、人口流动与经济发展》，《世界历史》1997年第5期。

阎照祥：《英国贵族史》，第305页。

钱乘旦：《英国通史（第五卷）》，第178—179页。

伯里（Bury J. P. T.）编：《新编剑桥世界近代史·第十卷》，第458页。

丁建弘：《德国通史》，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7年，第194页。

51迈克尔·曼：《社会权力的来源（第二卷）》，第511—512页；徐健：《近代普鲁士官僚制度研究》，第227—229页。

52徐健：《近代普鲁士官僚制度研究》，第227—229页。

53钱乘旦：《英国通史（第五卷）》，第101页。

54陈涛：《法治国、警察国家与领袖民主制：西欧现代国家构建的三条线索》，《社会》2020年第6期。

55陈涛：《法治国、警察国家与领袖民主制：西欧现代国家构建的三条线索》，《社会》2020年第6期；陈涛：《现代国家的中立化及其理念−晚期韦伯的“国家社会学”初探》，《社会学评论》2020年第3期。

56陈涛：《现代国家的中立化及其理念−晚期韦伯的“国家社会学”初探》，《社会学评论》2020年第3期。

57Bäck, Hanna & Axel Hadenius, “Democracy and state capacity: exploring a J-shaped relationship.”Governance, 21(1), 2008；弗朗西斯·福山：《政治秩序与政治衰败：从工业革命到民主全球化》，第35页。

58马克斯·韦伯：《韦伯政治著作选》，阎克文译，北京：东方出版社，2009年，第134—146页。

59马克斯·韦伯：《韦伯政治著作选》，第146—147页。

60Kalberg, Stephen, “Max Weber ’ s types of rationality: Cornerstones for the analysis of rationalization processes in history.” American Journal of Sociology, 85(5), 1980.

61马克斯·韦伯：《经济与社会·第一卷》，阎克文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年，第122页。

62Kalberg, Stephen, Max Weber ’ s comparative-historical sociology today: Major themes, mode of causal analysis, and applications, London: Routledge, 2012, p. 91.

63Kalberg, Stephen, Max Weber ’ s comparative-historical sociology today: Major themes, mode of causal analysis, and applications, London: Routledge, 2012, p. 40.

64马克斯·韦伯：《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康乐、简惠美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年，第129页。

65马克斯·韦伯：《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第95—96页。

66胡斯托·L. 冈萨雷斯：《基督教史·下卷》，赵城艺译，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16年，第72页；Marshall, Peter, The Reformation: A Very Short Introduction,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9, p. 25.

67胡斯托·L. 冈萨雷斯：《基督教史·下卷》，第72页。

68Gorski, Philip S, The Disciplinary Revolution Calvinism and the Rise of the State in Early Modern Europe, Chicago: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2003.

69马克斯·韦伯：《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第129页。

70Gawthrop, Richard L, Pietism and the making of eighteenth-century Prussia, New York: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3, pp. 10-11; Vowels, Grace. “An Enlightenment of Spirit: Pietism and Prussian Politics.” Central Europe Yearbook 2: 59-70, 2020.

71Gorski, Philip S, The Disciplinary Revolution Calvinism and the Rise of the State in Early Modern Europe, Chicago: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2003, p. 105.

72Gorski, Philip S, The Disciplinary Revolution Calvinism and the Rise of the State in Early Modern Europe, Chicago: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2003, p. 99；路畅、蒙克：《虔敬主义伦理与普鲁士官僚制精神》，《社会》2022年第2期。

73Gorski, Philip S, The Disciplinary Revolution Calvinism and the Rise of the State in Early Modern Europe. Chicago: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2003, p. 99.

74计秋枫：《“开明专制”辨析》，《世界历史》1999年第3期；徐健：《“和谐政治”：弗里德里希二世及18世纪普鲁士的开明专制》，《求是学刊》2018年第1期。

75路畅、蒙克：《虔敬主义伦理与普鲁士官僚制精神》，《社会》2022年第2期。

76约翰·麦克里兰：《西方政治思想史》，彭淮栋译，海口：海南出版社，2003年，第550—501页；阎照祥：《英国政治思想史》，北京：人民出版社，2010年，第212、318页。

77Mueller, Hans-Eberhard, Bureaucracy, Education, and Monopoly: Civil Service Reforms in Prussia and England, London: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84, p. 181.

78钱乘旦：《试论英国各阶级在第一次议会改革中的作用》，《世界历史》1982年第4期；阎照祥：《英国政治制度史》，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355页。

79Mueller, Hans-Eberhard, Bureaucracy, Education, and Monopoly: Civil Service Reforms in Prussia and England, London: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84, p. 124；程西筠：《评英国1832年议会改革》，《世界历史》1982年第4期。

80马克斯·韦伯：《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187—188页。

81王淼、马晶晶：《理性的“吊诡”：由韦伯学说到现代性悖论思考》，《宁夏社会科学》2022年第1期；王楠：《价值理想的认识与实践：马克斯·韦伯的伦理教育》，《社会》2018年第6期。

82马克斯·韦伯：《韦伯政治著作选》，第119页。

83马克斯·韦伯：《韦伯政治著作选》，第120、124页。

84马克斯·韦伯：《韦伯政治著作选》，第104页。

85马克斯·韦伯：《韦伯政治著作选》，第124页。

86马克斯·韦伯：《韦伯政治著作选》，第133页。

87马克斯·韦伯：《韦伯政治著作选》，第134页。

88马克斯·韦伯：《韦伯政治著作选》，第13页。

89责任伦理是韦伯在他后期著作中才出现的概念，并且韦伯仅在政治著述中，才将责任伦理作为一种特定的伦理来介绍。韦伯认为政治家应以责任伦理作为政治的出发点，采取行动之前，就从伦理的角度出发，对各种可彼此替换的善作细致的衡量，并为各种可能出现的后果担当责任。参见李猛：《信念与责任−马克斯· 韦伯论伦理》，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1年，第242—336页。

90李荣山：《权力与伦理：韦伯支配社会学中的国家理由问题》，《社会》2020年第3期。

91马克斯·韦伯：《韦伯政治著作选》，第144、148页。

92马克斯·韦伯：《韦伯政治著作选》，第148页。

93传统主义是指理性化之前，人们一直以来所遵循的行动模式，“在韦伯的概念中，传统主义在一切方面都是与理性主义相悖的”。参见苏国勋：《理性化及其限制−韦伯思想引论》，北京：商务印书馆，2016年，第154—155页。经济传统主义表现为“人们并非‘天生’就想要赚得愈多愈好，而是想单纯地过活，过他所习惯的生活，而且只要赚到足以应付这样的生活就好”。行政传统主义则指的是与“官僚制精神”相对的行政模式的特征，具体包括行政人员没有明确的职权范围、没有合理的等级制度、没有法规化的晋升及奖惩规则等等。

94形式理性，是参照普遍适用的规则、法律或规章将一种类似计算加以正当化，主要被归结为手段和程序的可计算性，是一种客观的合理性，以经济领域、法律领域、科学领域以及支配的科层制形式最为显著。参见Kalberg, Stephen, Max Weber ’ s comparative-historical sociology today: Major themes, mode of causal analysis, and applications, London: Routledge, 2012, p. 24；苏国勋：《理性化及其限制−韦伯思想引论》，第221页。

95李荣山：《权力与伦理：韦伯支配社会学中的国家理由问题》，《社会》2020年第3期；王小章：《现代政治与道德：涂尔干与韦伯的分殊与交叠》，《社会学评论》2020年第3期；熊跃根：《马克斯·韦伯的政治理念与变革时代的社会政策：对理解当代中国的启示》，《社会学评论》2020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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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在韦伯的官僚制思想中，官僚化意味着行政方式逐渐摒弃特殊主义色彩，更具普遍主义特性。韦伯也认为，普遍主义所带来的差异的拉平，可以促进官僚化进程。然而，韦伯在对理性官僚制进行论述时，选取的案例是君主专制的普鲁士，而不是政治平等程度更高的秉承议会主权的英国，这里似乎出现了理论与案例的“错配”。通过韦伯官僚制理论中这一“案例错配”问题为切口，揭示了韦伯官僚化理论中隐而未彰的官僚化实际产生条件，以及价值理性对维系官僚制的重要意义，从而帮助我们更全面地认识韦伯的官僚制思想。最后，对价值理性和官僚化进行总结与讨论，为进一步认识韦伯的政治思想提供启发。
- 官僚制 /
- 价值理性 /
- 理性化 /
- 韦伯 /
- 普鲁士
Abstract: In Weberian bureaucratic theory, bureaucratization refers to the shift of administrative mode from particularism to universalism. Weber posited that the equalization of differences can drive the bureaucratization process. However, when he discussed the notion of rational bureaucracy, he selected Prussia with absolutist rule as an example rather than England which possessed greater political equality and maintained parliamentary sovereignty, leading to a seeming “theory-case mismatch.” This article takes this mismatch as a point of departure, uncovering the implicit conditions of bureaucratization in Weber’s theory and the significance of substantive rationality in maintaining bureaucracy. Ultimately, this paper offers a more comprehensive understanding of Weber’s bureaucratic theory by synthesizing substantive rationality and bureaucratization and inspiring further exploration of his political thought.
- bureaucracy /
- substantive rationality /
- rationalization /
- Weber /
- Prussia
表 1 18世纪的英国与普鲁士：案例间的共时对比

地缘压力权力中心的
干涉程度官僚体系的
独立程度官僚体系的
家产制成分

18世纪
英国小低高高
18世纪
普鲁士大高低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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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2 18世纪与19世纪的英国：案例内的历时对比

权力中心的
监督程度官僚体系的
独立程度官僚体系的
家产制成分

18世纪
英国低高高
19世纪
英国高低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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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3 18世纪与19世纪的普鲁士：案例内的历时对比

权力中心的
监督程度官僚体系的
独立程度官僚体系的
家产制成分

18世纪
普鲁士高低低
19世纪
普鲁士低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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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讯作者: 陈斌, bchen63@163.com

1.
沈阳化工大学材料科学与工程学院沈阳 110142

价值理性与韦伯式官僚制构建—基于英普比较的历史视野

作者简介: 蒙克，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副教授（北京 100084） ;路畅，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北京 100084） ;

Substantive Rationality and the Formation of Weberian Bureaucrac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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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值理性与韦伯式官僚制构建

作者简介:蒙克，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副教授（北京 100084）

作者简介:路畅，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北京 1000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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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缘压力	权力中心的干涉程度	官僚体系的独立程度	官僚体系的家产制成分
18世纪英国	小	低	高	高
18世纪普鲁士	大	高	低	低

	权力中心的监督程度	官僚体系的独立程度	官僚体系的家产制成分
18世纪英国	低	高	高
19世纪英国	高	低	低

价值理性与韦伯式官僚制构建—基于英普比较的历史视野

作者简介: 蒙克，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副教授（北京 100084） ;路畅，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北京 10008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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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值理性与韦伯式官僚制构建

作者简介:蒙克，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副教授（北京 100084）

作者简介:路畅，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北京 1000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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