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无知论》与《涅槃无名论》,同是僧肇佛学著述的“解空”之作。作为对应性研究,其各自所论的佛学境界不一:“般若无知”,摒除显性概念、范畴、逻辑、推理与判断,以成般若中观,与瞬时发生的审美直觉相通;“涅槃无名”,舍弃名言而臻成不可言说、不可思议之境,与绝对审美理想、审美妙悟相融。二者共同拓进了中华美学意蕴的境界。
对中华文化原古人文根性问题的研究,须运用文化人类学、文化哲学而非一般哲学的理念方法。在认同原古巫术与神话、图腾皆为原古“信文化”的前提下,对三者加以学理之区分。中华文化的原古人文根性,从文化形态学角度审视,在春秋战国之前,以原古巫术文化为基本而主导,伴随以原古神话与图腾,构成中华文化的原型之一及其动态三维结构。从有关文字学、神话传说、古籍记载与考古发现等四方面,证明巫性作为中华原古人文根性何以可能。作为一个新创的人类学与文化哲学范畴,巫性,是春秋战国前中华文化基本而主导的原古人文根性。巫性处于神性与人性、神格与人格之际。既媚神又渎神、既拜神又降神。迷信与理智交互,糊涂同清醒兼具,委琐和尊严相依,崇拜携审美偕行,是“畏天”与“知命”、“灵力”与“人力”之文化的有机结合与妥协。
中国美学具有独特的范畴体系。作为中国文化所特有且与审美相联系的一种知识结构,它是一个动态四维的逻辑网络。此即:一个逻辑原点:无极;二重哲学本体:绝对之无的本在性无极,与相对之无的次在性太极的对应结合,以无极为“一级本体”、太极为“二级本体”;三大人文支柱:历史哲学意义的“道”、文化意义的“气”与审美现象意义的“象”的三者相和;四为基层建构:由“道、气、象”三者构成其各自所统摄的范畴群落及其相融。中国美学范畴体系,具有有序而深邃的思性诗性化、诗性思性化的人文特点,渗溶着中华文化所特具的生命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