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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口耳相传”到“著之竹帛”
景海峰
儒家经典以“六经”为根本,这些典籍的产生与成型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历史过程。早期的经典基本上是以口头的方式集结与流行的,到了西汉,始有整体性的书写转换,从“口耳相传”到“著之竹帛”,在儒家经典传衍史上是一次巨大的变革。文字书写的出现将口语表达做了抽离化的处理,产生了提升与变形,在理解的复杂性上便远远超出了原有的表意。因为去情景化的缘故,文字书写为后续的理解带来了更多的可能性和歧义性,也打开了无限的释义空间。书写对于口语而言,不只是具体的内容得以记录,而且扩展了记忆的历史,使得片段的、不连贯的记忆变成了可以叙事的统一体,一种有限的具体性便融入了普遍的世界关系之中。从口传到记录成文,再演变成为有系统体式的各类文章,这就为书写和阅读的诠释学间架奠定了基础。在此形式转换中,汇聚成篇的经典文本成为观念交互性展开的集散地,也是人们从历史经验来观照自我、汲取思想养分的重要源泉。
关键词: 儒家经典, 口传, 文字与书写, 文本体式, 诠释学
论“以传解经”与“以经解经” —— 现代诠释学视域下的儒家解经方法
景海峰
“经”与“传”是儒家经典文本的两种类型,“经”是三代文明的遗典,为原初性文本,而“传”大多创作于“轴心时代”,即春秋战国之世,为解释或阐发“六经”思想的作品,传对于经文的诠解以及后续的注疏之学,构成了儒家经学的主要内容。儒家的解经之学,向来就有“以经解经”的说法,而更为普遍的情形是“以传解经”。如何从现代诠释学的眼界来分析这两种方式,将其中的内蕴给予清楚的说明,并由此揭示出传统经典解释的特征,这对于经学形态的现代理解及其诠释学意义的发掘,可能是极有帮助的。
诠释学的历史性与儒家经典起源
景海峰
利科提出了历史意义的三重诠释,在历史事件的陈述、构成传统的历史解释之外,还有一种理解的历史性或诠释学的历史性。这种历史性是对历史叙事本身的反思,构成一种哲学的追问与精神性的溯源,而不是仅仅停留在对于事实性的考辨上。从这样的历史性理解出发,我们可以暂且超离实物、图像和文字,以及各种历史材料本身所带来的有限性之束缚,而由对象物演变的逻辑来还原或者想象历史演变所可能存在的路径,以勾勒出从“无言”世界进入到“有言”世界的图景。儒家的经典以六经为根本,而六经的起源与儒家所建构的文明史、历史观是交叠在一起的,仅从历史的事实性考论入手,我们无法说清楚这些材料的真实来源,尤其不能解释这些文献何以变成了具有某种神圣性特征的典籍。所以,儒家经典的起源就不只是文献自身的历史,它也包含了观念的演化史和精神的扩展史,是一个不断的诠释和一系列思想填充活动的结果。从口传记忆到书写记忆,从片段无序的材料到结构谨严的文本,从一般性的历史文献到体系化的哲学经典,这个漫长而又复杂的历程,既是六经成型的前史,也是六经的演化史与建构史,正是在原本混沌迷离的状态中,六经系统才慢慢地成长起来,儒家经典的基本面貌也变得越来越清晰化,最终以华夏文明之根本正典的身份呈现于世。
关键词: 诠释学的历史性, 历史记忆, 传说时代, 六经, 史官传统, 经典诠释
从经学到经学史
景海峰
经学是儒学的主体,谈儒学离不开经学,但儒学与经学的关系颇为复杂,大致可分为“前经学时代”“经学时代”和“后经学时代”,而每一时段的情况又很不一样。在经学解体之后,现代学术中的儒学话语基本上与经学剥离开来,变成哲学思想等形式;而经学的历史资料则流布于史学、文献学等领域,或收缩为狭小的经学史研究。这种状况已持续了百年,所形成的“经学”观念也渐成定势,使其疆域狭窄,形象枯寂,成一死学问。实际上,广义的经学既包括了围绕经典所展开的各种整理和训释工作,也涉及对这些文本所蕴含的思想义理的诠解与发挥;既有以文字、音韵、训诂等小学功夫为中坚的学问形式,也有问道求理的形而上致思趋向。作为训诂与义理并存的大系统,新的经学建构首先要冲破“以小学为经学”的狭窄观念和“即经学史以为经学”的无奈之举,将经学放到中国文化历史的宏阔视野中来理解,由经典诠释入手阐明其意义,使之从纯粹材料化的身份中解放出来。
关键词: 儒学, 经学, “汉学”与“宋学”, 中国经学史, 经典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