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政审批改革、法治和企业创新绩效

黄少卿; 王漪; 赵锂

行政审批改革、法治和企业创新绩效

作者简介: 黄少卿，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副教授（上海 200030）;王漪，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上海 200030）;赵锂，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副教授（上海 200030）;

中图分类号: F42

Administrative Examination and Approval Reform, Rule of Law and Enterprises’ Innovation Performance

CLC number: F42

摘要: 制度对企业创新行为具有重要影响的理论观点被广泛接受，相关的经验分析却比较有限。本文以1997年以来中国326个地级市设立行政审批中心作为准自然实验，考察行政审批改革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尤其关注进行改革地区的法治水平所产生的作用。经验结果表明，地区法治水平对企业专利申请数量始终存在显著为正的影响，而设立行政审批中心的改革只有2008年金融危机发生后、在高法治地区才对企业创新绩效产生显著促进作用，且这一促进作用在改革后三年会持续存在，并且，这一改革对非发明类专利的影响更大且更为显著。在作用机制方面，促进作用主要是通过企业增加研发投入而不是提高研发效率而实现的。本研究表明，法治作为约束政府权力的重要机制，对于行政审批改革促进企业创新发挥着关键性条件作用。而研发投资回报率相对于物质资本投资回报率的提高亦是行政审批改革促进企业研发绩效的重要条件。
- 行政审批改革 /
- 法治 /
- 金融危机 /
- 创新绩效 /
- 研发投入
Abstract: It has been widely accepted that institution will seriously affect the innovation behavior of enterprises. However, the relevant empirical evidence is not much. In this paper, the event that 326 prefecture level cities in China have set up administrative examination and approval centers since 1997 is employed, as a quasi-natural experiment, to investigate the impact of administrative examination and approval reform on the innovation performance of enterprises. Especially, we pay attention to the impact of the level of rule of law in the reform areas. The empirical results show that the level of regional rule of law has a significant positive impact on the enterprises' innovation performance, while the reform of the establishment of administrative approval center has a significant positive impact in high rule of law area after the 2008 Global Financial Crisis. And, this promotion effect would be continued for three years after the reform, and would have a more significant impact on non-invention patents than invention. In terms of mechanism, this promotion is mainly achieved by increasing R&D investment rather than improving R&D efficiency. This study shows that the rule of law, as an important mechanism to restrain government administrative power, plays a key role in the reform of administrative examination and approval to promote enterprise innovation. The improvement of return on R&D investment relative to return on physical capital investment is also an important condition for administrative approval reform to promote the R&D performance of enterprises.
- administrative examination and approval reform /
- rule of law /
- financial crisis /
- innovation performance /
- R&D investment

图 1 审批中心实施对企业专利数量影响的趋势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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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1 主要变量及其定义

变量名称	变量简写	变量定义
企业创新绩效	lnPatent	企业申请的专利总数的对数
	lnPatent_发明	企业申请的发明专利总数的对数
	lnPatent_非发明	企业申请的非发明专利总数的对数
	lnSpend	企业研发投入的对数
设立行政审批中心	D	政策效应虚拟变量：当某企业所在地区当年已经设立行政审批中心，取1，否则取0
地区法治水平	L	高于全国地级市律所数量的中位数即为高法治地区，L取1，否则L取0
控制变量	LEV	资产负债率：负债总额/总资产
	ROA	总资产收益率：净利润/总资产
	ROE	净资产收益率：净利润/所有者权益
	lnAsset	公司规模（总资产）的对数
	lnEmployment	企业员工数量的对数
	Age	企业年龄：企业成立年份与2016年相差的年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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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2 主要变量描述性统计分析

变量	均值	标准差	最小值	1/4分位	中位值	3/4分位	最大值
lnPatent	2.215	1.419	0.000	1.099	2.197	3.091	8.610
lnPatent_发明	1.618	1.297	0.000	0.693	1.386	2.398	8.391
lnPatent_非发明	1.976	1.368	0.000	1.099	1.946	2.833	7.356
lnSpend	8.362	1.482	3.994	7.485	8.379	9.220	12.427
LEV	0.448	0.568	0.008	0.290	0.435	0.588	0.935
ROA	0.042	0.226	−0.157	0.013	0.038	0.068	0.193
ROE	0.134	6.927	−0.580	0.030	0.072	0.117	0.331
lnAsset	21.923	1.380	17.019	21.030	21.694	22.530	30.815
lnEmployment	7.907	1.179	1.609	7.118	7.796	8.568	13.223
Age	17.110	4.790	5	14	17	21	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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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3 设立行政审批中心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

	被解释变量：lnPatent
	（1）	（2）	（3）	（4）
D	0.113**	0.075*	0.079	0.08
	（0.047）	（0.045）	（0.118）	（0.118）
L			0.285***	0.289**
			（0.118）	（0.117）
D·L			0.067	0.047
			（0.127）	（0.126）
LEV		−0.721		−0.034
		（0.073）		（0.022）
ROA		−0.05		1.083***
		（0.165）		（0.176）
ROE		0.009		−0.028***
		（0.005）		（0.006）
lnAsset		0.023		0.070***
		（0.026）		（0.016）
lnEmployment		0.223***		0.343***
		（0.019）		（0.019）
Age		−0.012***		−0.012***
		（0.003）		（0.003）
企业特征控制变量	否	是	否	是
时间固定效应	是	是	是	是
OBS	10790	10508	9028	9028
R-square	0.094	0.216	0.190	0.198
注：括号中数字为标准误。*、、*分别代表参数估计值在1%、5%和10%水平下显著（以下各表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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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4 设立行政审批中心对企业创新绩效的滞后影响

被解释变量	T+1期专利产出		T+2期专利产出		T+3期专利产出
被解释变量	（1）	（2）	（3）	（4）	（5）	（6）
D	0.091*	0.067	0.099*	0.062	0.113*	−0.051
	（0.049）	（0.135）	（0.051）	（0.143）	（0.052）	（0.150）
L		0.224*		0.258*		0.189
		（0.134）		（0.141）		（0.147）
D·L		0.039		0.017		0.107
		（0.144）		（0.152）		（0.160）
LEV	−0.642***	−0.525***	−0.720***	−0.700***	−0.658***	−0.650***
	（0.085）	（0.092）	（0.088）	（0.100）	（0.101）	（0.110）
ROA	0.445**	0.637***	0.300	0.302	0.298	0.266
	（0.203）	（0.220）	（0.220）	（0.235）	（0.332）	（0.252）
ROE	−0.008	−0.014***	−0.004	−0.004	0.001	0.012
	（0.006）	（0.007）	（0.007）	（0.007）	（0.123）	（0.025）
lnAsset	0.036***	0.035***	0.038***	0.038***	0.043***	0.041***
	（0.002）	（0.002）	（0.002）	（0.002）	（0.005）	（0.003）
lnEmployment	0.200***	0.210***	0.194***	0.204***	0.253***	0.190***
	（0.018）	（0.020）	（0.020）	（0.022）	（0.024）	（0.024）
Age	−0.008***	−0.008***	−0.007**	−0.005	−0.006	−0.006*
	（0.003）	（0.003）	（0.003）	（0.004）	（0.004）	（0.004）
企业特征控制变量	是	是	是	是	是	是
时间固定效应	是	是	是	是	是	是
OBS	7862	6728	6783	5800	5797	4942
R-square	0.219	0.221	0.210	0.213	0.224	0.216
注：括号中数字为标准误。*、、*分别代表参数估计值在1%、5%和10%水平下显著（以下各表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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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5 金融危机前后设立行政审批中心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

	被解释变量：lnPatent
	金融危机前：1995—2007				金融危机后：2008—2016
	（1）	（2）	（3）	（4）	（5）	（6）	（7）	（8）
D	0.107	0.074	−0.038	−0.189	0.140**	0.131**	−0.003	−0.166
	（0.079）	（0.068）	（0.232）	（0.206）	（0.06）	（0.060）	（0.172）	（0.171）
L			0.399*	0.353*			0.262*	0.325*
			（0.232）	（0.186）			（0.143）	（0.173）
D·L			0.151	0.169			0.258*	0.353*
			（0.249）	（0.221）			（0.148）	（0.181）
LEV		−0.967***		−0.848***		−0.729***		−0.001
		（0.105）		（0.135）		（0.164）		（0.022）
ROA		−0.251		0.047		−0.914***		0.090
		（0.250）		（0.367）		（0.290）		（0.264）
ROE		0.006		−0.002		−0.001		−0.018
		（0.019）		（0.024）		（0.042）		（0.043）
lnAsset		−0.027		−0.025		0.019		0.071***
		（0.038）		（0.044）		（0.056）		（0.017）
lnEmploymnet		0.252***		0.238***		0.073**		0.065**
		（0.030）		（0.034）		（0.035）		（0.031）
Age		−0.017***		−0.012**		−0.006		−0.005
		（0.072）		（0.004）		（0.007）		（0.008）
企业特征控制变量	否	是	否	是	否	是	否	是
时间固定效应	是	是	是	是	是	是	是	是
OBS	2597	2395	1977	1887	4233	4227	3375	3309
R-square	0.017	0.215	0.028	0.237	0.049	0.171	0.044	0.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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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6 金融危机后设立行政审批中心对企业创新绩效的滞后影响

	金融危机后：2008—2016
被解释变量	T+1期专利产出		T+2期专利产出		T+3期专利产出
被解释变量	（1）	（2）	（3）	（4）	（5）	（6）
D	0.144**	−0.262	0.132*	0.094	0.151**	−0.155
	（0.068）	（0.220）	（0.070）	（0.217）	（0.072）	（0.248）
L		0.398		0.412*		0.205
		（0.248）		（0.244）		（0.259）
L·D		0.407**		0.166*		0.349*
		（0.210）		（0.095）		（0.176）
LEV	−0.752***	−0.447***	−0.809***	−0.381**	−0.917***	−0.292
	（0.193）	（0.162）	（0.196）	（0.191）	（0.202）	（0.201）
ROA	−0.411	0.242	−0.210	0.096	−0.553	−0.159
	（0.319）	（0.296）	（0.319）	（0.315）	（0.332）	（0.317）
ROE	0.034	−0.003	−0.003	0.064	0.045	−0.066
	（0.044）	（0.028）	（0.054）	（0.044）	（0.046）	（0.043）
lnAsset	0.142	0.124***	0.076	0.076	0.070	0.146**
	（0.670）	（0.043）	（0.070）	（0.068）	（0.071）	（0.070）
lnEmploymnet	0.086**	0.254***	0.114***	0.099**	0.103**	0.109**
	（0.042）	（0.031）	（0.043）	（0.049）	（0.044）	（0.050）
Age	−0.020**	−0.001	−0.033***	−0.018*	−0.045***	−0.018
	（0.008）	（0.026）	（0.008）	（0.010）	（0.008）	（0.011）
企业特征控制变量	是	是	是	是	是	是
时间固定效应	是	是	是	是	是	是
OBS	3093	2431	2561	2006	2046	1763
R-square	0.184	0.208	0.189	0.228	0.201	0.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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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7 设立行政审批中心对发明和非发明专利的影响

	金融危机后：2008—2016
	发明类专利		非发明类专利
	（1）	（2）	（3）	（4）
D	0.210***	−0.252	0.115*	−0.314
	（0.064）	（0.218）	（0.069）	（0.196）
L		0.141*		0.032
		（0.080）		（0.165）
D·L		0.389*		0.465**
		（0.235）		（0.208）
企业特征控制变量	是	是	是	是
时间固定效应	是	是	是	是
OBS	3615	2842	3400	2717
R-square	0.228	0.244	0.220	0.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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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8 样本选择误差检验回归结果

	被解释变量：D
	（1）	（2）
lnPatent	0.001	0.001
	（0.001）	（0.003）
时间固定效应	是	是
地区固定效应	否	是
OBS	9451	9451
R-sq	0.304	0.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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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9 安慰剂检验结果

	被解释变量：lnPatent
	dif≥−3时D=1		dif≥−2时，D=1
	（1）	（2）	（3）	（4）
D	−0.079	−0.104	−0.048	−0.108
	（0.640）	（0.085）	（0.057）	（0.082）
L		0.082		0.067
		（0.073）		（0.077）
D·L		0.087		0.104
		（0.065）		（0.070）
企业特征控制变量	是	是	是	是
时间固定效应	是	是	是	是
OBS	9696	8797	9696	8797
R-sq	0.225	0.221	0.225	0.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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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10 金融危机后设立行政审批中心对企业创新经费投入的影响

	被解释变量：lnSpend
	（1）	（2）	（3）	（4）
D	0.263***	0.209**	−0.228	−0.251
	（0.097）	（0.083）	（0.262）	（0.210）
L			0.500*	0.483**
			（0.265）	（0.213）
D·L			0.583**	0.424*
			（0.284）	（0.228）
LEV		−0.35		−0.582***
		（0.125）		（0.133）
ROA		2.026***		2.008***
		（0.336）		（0.358）
ROE		0.004		0.006
		（0.021）		（0.020）
lnAsset		0.052		0.465***
		（0.050）		（0.029）
lnEmploymnet		0.712***		0.288***
		（0.020）		（0.031）
Age		−0.030***		−0.021***
		（0.004）		（0.004）
企业特征控制变量	否	是	否	是
时间固定效应	是	是	是	是
OBS	3609	3384	2888	2700
R-square	0.094	0.400	0.129	0.4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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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11 金融危机后设立行政审批中心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机制（控制研发经费）

	被解释变量：lnPatent
	（1）	（2）	（3）	（4）
D	−0.027	−0.045	−0.079	−0.166
	（0.063）	（0.063）	（0.220）	（0.217）
L			0.199	0.256
			（0.223）	（0.219）
D·L			−0.015	0.037
			（0.238）	（0.234）
lnSpend	0.111***	0.082***	0.429***	0.303***
	（0.012）	（0.014）	（0.015）	（0.019）
LEV		−0.183*		−0.460***
		（0.098）		（0.141）
ROA		0.185		−0.288
		（0.246）		（0.377）
ROE		−0.017		−0.007
		（0.014）		（0.023）
lnAsset		0.013		−0.010
		（0.024）		（0.046）
lnEmploymnet		0.074***		0.183***
		（0.024）		（0.037）
Age		0.028		−0.014
		（0.062）		（0.081）
企业特征控制变量	否	是	否	是
时间固定效应	是	是	是	是
OBS	3587	3121	2862	2687
R-square	0.643	0.692	0.649	0.6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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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讯作者: 陈斌, bchen63@163.com

1.
沈阳化工大学材料科学与工程学院沈阳 110142

行政审批改革、法治和企业创新绩效

作者简介: 黄少卿，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副教授（上海 200030）;王漪，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上海 200030）;赵锂，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副教授（上海 200030）;

Administrative Examination and Approval Reform, Rule of Law and Enterprises’ Innovation Performance

计量

通讯作者: 陈斌, bchen63@163.com

行政审批改革、法治和企业创新绩效

作者简介:黄少卿，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副教授（上海 200030）

作者简介:王漪，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上海 200030）

作者简介:赵锂，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副教授（上海 200030）

English Abstract

Administrative Examination and Approval Reform, Rule of Law and Enterprises’ Innovation Performa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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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政审批改革、法治和企业创新绩效

作者简介: 黄少卿，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副教授（上海 200030）;王漪，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上海 200030）;赵锂，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副教授（上海 200030）;

Administrative Examination and Approval Reform, Rule of Law and Enterprises’ Innovation Performa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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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讯作者: 陈斌, bchen63@163.com

行政审批改革、法治和企业创新绩效

作者简介:黄少卿，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副教授（上海 200030）

作者简介:王漪，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上海 200030）

作者简介:赵锂，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副教授（上海 200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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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istrative Examination and Approval Reform, Rule of Law and Enterprises’ Innovation Performa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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